防治校园欺凌,需要的不是口号,而是完善制度建设,只有中小学推进现代治理,才能让学校摆脱行政治校,回归育人本位,从而给所有孩子安全的环境,有爱的教育。
“中关村小学事件”引发公众关注。对此,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二小13日凌晨接受《中国教育报》独家专访时表示,“学校始终认为此事并非霸凌”。同时,校方表示,“对该事件发生深深自责,对给学生及家长带来的伤害,深表歉意”,将汲取教训,以此为鉴,本着认真理性、客观公正的原则,妥善处理。
与上一条回应声明一样,二小这一回应,再次引爆舆论。从网友的反应看,校方此事并非霸凌的认定,并没有得到认可。那么,究竟谁来认定是否是校园欺凌,谁来处理这起事件?舆论普遍认为,正确处理中关村二小这起事件,会给我国防治校园欺凌很好的示范。反之,如果处理校园欺凌“和稀泥”,那么,不但会对这起事件的当事学生产生很大伤害,也会误导今后的校园欺凌防治。
笔者看来,涉事学校校方,已经不适合单独再进行这一事的调查。处理这起涉嫌校园欺凌的事件,当下有两个选择。一是成立独立的有教师代表、家长代表、社会人士代表(包括法律专家、教育专家、人大代表)参加的调查委员会,对此事进行调查,并在调查中举行听证会、听取当事学生的辩护,根据调查结果,做出相应的处罚,并告知学生,学生如果不服处罚,可提出申诉。根据调查结果,做出定性并处理。事实上,对于涉嫌校园欺凌这类行为的调查、处理,就不应该由学校行政主导,因为校园欺凌问题,往往会被作为学校的“丑闻”,进而轻描淡写,甚至不了了之。
这是学校依法治校必须有的处理学生违规行为的程序。我国高校已经开始完善对学生的处罚、申诉机制。但中小学目前普遍没有建立这一机制。因此,从眼下看,可专门成立独立的调查委员会,以进行更公正的调查处理。在此基础上,有必要逐渐完善学生事务中心的建设,健全违规学生的流程,这对学校办学与学生教育极为重要。
一方面,这是对学生的法制、规则教育。告诉学生,所有违规行为,需要由独立机构调查,依规进行处罚。就如对涉嫌犯罪的人,是需要经过法庭审理判决一样。不通过校内合法程序进行处理,对学生违规行为的处罚,就可能因行政领导的意志而采取不同方式,我国家长找校长摆平违规处理就是由于这一原因。不得不承认,目前我国中小学的治理,实行的还是行政治理,并没有建立家长、社会参与的开放、民主治理模式,对校内教育事务、教师事务、学生事务的处理,基本都是行政说了算,校园欺凌不被重视,与教育腐败、学术不端被掩盖是同样治理逻辑在不同层面的表现。
另一方面,可由此建立切实有效的惩戒机制。近年来,我国有不少教师抱怨,根本不敢批评、处罚学生,担心惹出体罚、变相体罚学生的争议,这就是因为学校没有通过学生事务中心组成调查委员会,调查、处理学生违规行为的机制,不通过调查而直接由当事教师批评、处罚学生,把违反校规这一公共校园问题,变为师生间的恩怨,由此加剧师生矛盾与家校冲突。
另一个选择是,由所在区教育局纪委、人大和媒体共同组成调查委员会,调查欺凌事件真相,以及学校在这一事件中的作为。这是在学校尚未实行现代治理时的不得已选择,需要由外部机构,对学校进行调查。其实,对于校园欺凌,也应该根据其性质进行分类处理,属于教育和行政的由学校处理,而属于涉嫌违法的则由司法机关介入调查处理。目前,由于学校的处理无法得到家长与公众认可,有必要由第三方机构介入。
对于高发的校园欺凌事件,国家层面已高度重视,防治校园欺凌,需要的不是口号,而是完善制度建设,只有中小学推进现代治理,才能让学校摆脱行政治校,回归育人本位,从而给所有孩子安全的环境,有爱的教育。